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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多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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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過去沒兩周一場大雨澆下來, A市開啟新一輪的大幅度降溫, 冬天終於踩著滿地枯黃的梧桐葉來了, 隨之而來的是A大的期末。

季星語唯一一門和顧時言有交集的德語課也在上周結課了,剩下來還在收尾的課程都是些比較重要的專業課。

天氣太冷,在熱帶城市長大的季星語覺得自己體內的生物鐘都要罷工了,不過好在這周開始, 她們大一新生不用再上早自習了。

八點鐘上課,她和許顏書兩人七點半爬起來,匆匆套上衣服梳洗完畢就沖出了宿舍,至於另外兩個還躺在床上的舍友——自打入冬以來請假和翹課成了她們的常態。

這個點食堂的人也超多,兩人排了隊買了早餐就趕去了教室,挑了個倒數第四排的位置坐下來。

季星語早餐吃到一半,突然有個人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一扭頭就直接楞住了,手上的奶黃包都差點掉地上。

顧時言眼角微挑, 懶洋洋地勾了勾唇:“小學妹,早啊。”

季星語身邊還有兩個空位, 顧時言放下包,挨著她坐了下來。

“你來幹嘛?”季星語好不容易才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去。

少女的唇角沾著點白色的包子皮,顧時言伸手過去替她抹掉了,動作十分自然且熟稔。

抹完之後, 他沒拿開手,反而用指腹輕輕按壓了一下她柔軟的下唇瓣,壓低了聲音:“看不出來嗎?”

這人!

又不分場合地對她動手動腳!

季星語偏了偏腦袋, 躲開了他的手,沒好氣地回道:“我要是看得出來的話,問你幹什麽。”

顧時言無辜地笑了一下,用嘴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陪你。”

季星語耳垂隱隱有些發燙,她眼睫顫了顫,故作鎮定地說:“你說什麽,我聽不見也看不懂。”

說罷,她側過身不再看他。

上課鈴聲也在此時響起來,頭發花白的教授踩著鈴聲走進教室開始上課。

季星語剛開始認真地聽著課,註意力不集中開始走神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側眸瞥了顧時言一眼。

和德語課上一樣,他正一如既往地趴在桌子上睡覺。

季星語輕咳了一聲,緩緩收回視線。

許顏書湊了過來,“誒”了一聲,聲音很輕:“星語,上次溫夏學姐表白成功了沒有啊?她和顧學長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啊?”

季星語怔了一下:“沒有吧。”

許顏書點點頭,隔了幾秒,她又“唰”地一下轉過頭來:“季星語同學,自古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家顧學長這麽帥,你把他拿下得了!我覺得我這個想法超讚啊!你說呢?”

季星語心跳得有些快,她唇動了動:“我……我說什麽?”

她心想,自己一定是被阮甜傳染了,或者就是天太冷了,說話都不利索了。

季星語眼睛看著講臺的方向,教授從剛剛開始就在講自己的故事,現在沒有需要做筆記的地方,她放下手中的筆,將冰冷的右手塞進了羽絨服口袋裏。

許顏書湊得更近了,“根據我閱人無數得來的經驗,顧學長這只股你入了只虧不賺……呸,只賺不虧。”

季星語咽了咽口水,她還不知道說些什麽的時候,就感覺到一只大手摸進了她的羽絨服口袋,溫暖的掌心握住了她的手指。

像是有電流從指尖劃過,她下意識地就想將自己的右手抽出來,然而對方掌心緊緊地包裹著她的四根手指。

季星語動作極輕地磨了磨牙。

少女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看懵了許顏書,她皺了皺眉,怎麽回事啊,為啥她說顧學長的好話,季仙女是這個表情?

她大腦飛速地轉動著,最後靈光一現,她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顧學長,猶疑地說道:“你和顧學長是青梅竹馬,所以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他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季星語有點懵:“嗯?”

許顏書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可能是全校第一個……不,第二個知道校草秘密的女人,她緊張地咳嗽了一聲:“例如,他是不是那個?”

季星語更懵了:“哪個?”

許顏書焦急地拍了拍大腿,怕睡著的顧時言被她吵醒,她聲音更低了,試探性地問道:“就是他性取向方面……是不是不太正常?”

雖然這麽問,但是許顏書已經確定了,一定是的,不然的話,這倆郎才女貌的,關系還那麽好,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在一起,這就是原因啊!

顧學長不喜歡女人啊!

不然他和季仙女小學就該在一起了吧!

季星語一言難盡地看了許顏書一眼,隔了幾秒,她彎了彎唇笑了起來,“他吧……可能哪裏都不太正常,尤其他這個人心眼特別小,你下次記得少當著他的面說他壞……”

話沒說完,顧時言藏在她口袋裏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指腹,她不受控制地輕輕“嘶”了一聲。

季星語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他計較。

許顏書又瞅了瞅顧時言,眨了眨眼睛:“學長不是睡得正香呢嘛。”

頓了頓,她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一樣,神秘兮兮地點頭:“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守口如瓶。”

季星語知道許顏書一定是誤會了什麽,但是她來不及解釋了,教授又開始放視頻講課了。

她側眸,面無表情地看著裝睡的男人,壓低聲線說道:“放手,我要記筆記了。”

說著,她又開始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顧時言終於直起身來,長腿往前一伸,人懶洋洋地靠著椅背,偏頭看她,唇角微勾:“你的手太冷了。學長再幫你暖一會兒。”

他的嗓音又低又沈,帶著點啞,尾音繾綣。

季星語慢慢停止了掙紮的動作。

確實,手指被溫暖的掌心包裹著,都有點不想抽出來了。

頓了頓,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周左右的時間,阮甜想提前給身邊的朋友準備禮物,周五下午上完課便央求季星語陪她一起去外面買禮物。

兩個小姑娘直接打車去了市中心,吃了晚飯開始逛商場。

季星語對聖誕節這種節日並不怎麽上心,她也沒打算買什麽禮物,一路都是幫著阮甜提東西。

逛了幾圈,兩個人都有點累,選了一家甜品店進去休息了一會兒,準備打車回學校。

司機的定位可能出了問題,她們原本說的目的地是A大東門,結果司機把她們送到了南門,還說什麽A大太大,他趕著回家哄孩子睡覺,不肯再繞圈送她們了。

南門旁邊是條枯了的河,最近剛好在修路,門被封了,需要沿著黑漆漆的小路往前走一大段,有個小門可以進去。

不過好在阮甜買的東西都不重,兩個小姑娘拿著並不吃力。

快到小門入口的時候,季星語和阮甜停住了腳步,她們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個高大的男人身影,正背對著她們,跟一個女孩子撕扯著。

阮甜有點害怕,聲音輕顫:“小星語,要不我們還是繞到東門回去吧?”

季星語點了點頭。

兩人立刻轉過身,快速地往回走著,盡量不發出聲音。

走了幾步,季星語突然聽到身後女生的尖叫聲,聲音有些熟悉。

“你要幹什麽?你快放開我!”

阮甜也聽到聲音了,她拉著季星語,腳步沒停:“小星語,我好像聽見蔣木棉的聲音了,她認識那個男人嗎?他看起來不像是好人啊。”

她話音未落,身後又傳來一陣哭喊聲,伴隨著一個響亮的耳光聲,“你快走開,別碰我……”

緊接著粗獷的男聲響起來:“臭.婊.子,你竟然敢打我!老子警告你,不要給你臉不要臉,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再亂動試試?”

“那邊就有片樹林,我們今晚就去那快活吧。”

季星語腳步頓住,立刻壓低聲音報了警。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正將一把水果刀架在蔣木棉的脖子上,拖著她往前面走。

季星語長這麽大不是沒有和男生動過手,當初大院那幾個愛找她麻煩的小男孩,她後來都把他們打趴過,但那個時候她和他們之間力量懸殊不大。

但是現在,她面對的是一個成年男性,雖然也不是沒有贏的可能,但是他身上有刀,很容易受傷,甚至一不小心可能會傷及致命部位。

季星語眼看著男人就要將蔣木棉拖到小樹林裏面,深吸一口氣:“阮甜,你在這裏呆著。”

她眼睛往旁邊掃了一圈,撿了一根棍子往前跑去。

在男人將水果刀丟在一邊,猛地把蔣木棉推倒,正喜滋滋地解著皮帶,完全沒註意到身後動靜的時候,季星語猛地給了他一棍子,徑直敲他腦袋上了。

靠的近了,季星語才聞到他身上一股酒氣。

男人腦袋晃了兩下,沒暈,他罵了幾句臟話,很快爬了起來,他回過頭正準備破口大罵:“哪來的臭……哎喲,你這騷.貨比我身下的這個漂亮多了。”

他惡心粘稠的目光在季星語身上掃蕩了一圈:“身材也是,那今晚就你……”

男人話還沒說完,季星語忽地一矮身,使了全力,棍子敲男人已經鼓起來的第三條腿上了。

小樹林裏頓時響起了殺豬般的叫聲。

趁男人沒反應過來,季星語立刻拉起了渾身無力的蔣木棉,帶著她往回跑。

劇烈的疼痛讓男人清醒了一點,他撿起刀,舉在手裏,跌跌撞撞地追在季星語身後,兩只眼睛通紅,扯著嗓子大吼:“臭.婊.子,老子要殺了你!”

楊帆和翟正比賽結束從外面回來,剛走到小門門口,就看到前面有個男人舉著刀追著兩個女生,再定睛一看:“臥槽,那不是嫂子嗎!”

兩人連忙跑上來,一人制住了男人的胳膊,一人搶走了他手裏的刀。

不遠處的警笛聲也越來越近。

A市岔路口公安分局。

女警察正柔聲安慰著驚嚇過度哭個不停的蔣木棉,“沒事的,沒事的,都過去了,你現在安全了。”

然而遇上這種事情,哪能是幾句話安慰好的,蔣木棉趴在桌上,始終淚流滿面,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

女警察又遞了幾張面紙過去,扭頭問手下的人:“給他們的監護人或者老師都打過電話了嗎?”

男警察溫和地點了點頭:“打過了,情況也都跟他們簡單地說明過了,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小星語,我到現在心跳還沒緩過來,太可怕了。”阮甜抓著季星語的胳膊,渾身輕.顫著。

她的聲音吸引了女警察的註意。

女警察瞅了眼面色平靜的季星語,想到人小姑娘剛剛不顧危險沖上去救人,正想著說教一番,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該怎麽說,勸小姑娘那個緊急的情況下不要救人,留在原地等警察過去?

女警察嘆了一聲,算了,沒受傷就好,她將視線放在了兩個練拳擊的小夥子身上,和他們聊了起來。

很快,幾個人的監護人過來了。

季星語看到蔣志深和林鳶一起走了進來,兩個人徑直朝蔣木棉奔過去,蔣志深將蔣木棉摟在懷裏,“乖,沒事了,爸爸來了,別哭了。”

來接楊帆和翟正回去的是他們拳擊隊的羅教練,他和顧時言一起走進來的,兩人在聊著什麽,進了屋內,便沒再說下去了。

季星語平靜地看著林鳶在蔣木棉身邊坐下來,擡起手一下一下地撫摸她的腦袋,安慰著她的“女兒”。

看了一會兒,她眨了眨眼睛,移開了視線。

蔣志深簽了字,一家人要走出屋內的時候,林鳶終於看到了她。

林鳶怔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星語,見她身上沒有受傷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氣:“小語,你沒事吧?”

頓了頓,她想起來什麽,“警官口中及時救出小棉的女生是……你?”

季星語淡淡地“嗯”了一聲。

蔣志深聞言也朝這邊看了過來,林鳶與他對視一眼,又說:“明天不是周末嗎?你今晚要不要和媽媽一起回家住?明天媽媽帶你去商場買點衣服……”

翟正自從運動會那天遇到了秀恩愛到沒眼看的顧時言,之後一個星期他一直纏著顧時言,想試探一下對方現在的實力。

結果又像過去一樣被顧時言狠虐了一番,因此他決定收起當初對顧時言莫名其妙退隊的滿滿不爽,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騙對方歸隊增強團隊實力再說。

此刻,他正洋洋得意地跟顧時言扯皮,他是如何英勇地救了嫂子,聽到林鳶的話,他轉過頭來:“媽媽?”

他一拍大腿:“臥槽,言哥,你這不是提前見家長了嘛!”

顧時言臉色不太好,從剛進來的時候就不太好,聽了翟正的話,臉再度黑了下去。

楊帆瞪了翟正一眼,“教練簽好字了,我們回去吧。”

他看向阮甜:“同學,我們教練開車來的,你和我們一起回去,行嗎?翟正到時候送你到宿舍樓下。”

阮甜雖然沒驚嚇過度,但是還在心悸,巴不得早點回去,她看了季星語一眼,見對方沒反對,點了點頭。

季星語沒回答林鳶的話,她看著顧時言,等他反應。

這個人情緒不太對勁,從剛進來就一直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明明第一眼就看到她了,但是他沒有靠過來。

明明最近這陣子,他一見到她就會自動粘過來,像個牛皮糖一樣,甩也甩不掉的那種。

顧時言舌尖抵了抵後牙,終於擡眸朝她看了過來,一雙桃花眼漆黑幽深,目光很沈,像深夜裏冰冷無光的海面。

林鳶看向顧時言:“你是小言吧,你幫阿姨把小語送回學校,好不好?”

沈默了十幾秒,顧時言才點了下頭。

季星語跟在他身後上了車,她猶豫了下,還是坐了副駕駛。

路上,顧時言將車子開得飛快,眼看著他在超速的邊緣來回試探,季星語盯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忍不住出了聲:“顧時言,你是不是想拉著我一起去死?”

顧時言偏頭看了眼窗外,頓了頓,在路邊將車停了下來。

他垂著眼睫,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忽地勾了勾唇,冷聲道:“你剛剛膽子不是挺大的,都見義勇為了,怎麽現在知道怕死了。”

季星語眨了眨眼睛,平靜地與他對視。

顧時言竭力壓抑著自己的火氣,收效卻甚微,他輕聲問:“你知道那個醉鬼身上有刀嗎?”

季星語覺得顧時言可能被警官的話給誤導了,剛剛警官在電話裏繪聲繪色地講述她的英勇事跡的時候她就該阻止她來著,搞得現在這個人真的以為當時情況很危險。

她唇動了動,剛想開口解釋。

顧時言抿了一下唇角,眸色漆黑深沈,語氣重了一點:“說話。你知不知道?”

季星語楞了幾秒之後,臉上的神情變得茫然失措。

顧時言真的生氣了,還發火了。

這好像是她認識他的十二年來,他第一次對她發火。

一瞬間,她覺得腦海裏有千百條彈幕瘋狂刷著屏——狗兒子……不,不對,應該是未來男朋友生氣了該怎麽哄?

季星語手指摸到安全帶的扣,輕輕按了下去,“哢噠”一聲,安全帶彈了出去。

顧時言以為她沒話可說就要下車,氣得笑了一聲。

少女身上淺淡的花果香味突然襲上他的鼻尖,她瓷白清麗的臉龐不知何時貼了過來。

楞神間,顧時言感受到嘴唇上有個柔軟水潤的東西壓下來,像棉花糖,又像果凍。

他的大腦發出“嗡”的一聲,身體整個的僵住了。

季星語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顧時言的臉,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身體緩緩往後退,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

……他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是她親人的姿勢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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